*翔霖,微微量文轩
*有点落魄隐忍严 × 命里缺严·贺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全文预计20多章
【“说说,想让我怎么还?”】
17
严浩翔手腕受了伤,是为了救他杵地面上弄的。
为表歉意,贺峻霖想送人去医院,但秦思淼说:“我送他去就可以,不用麻烦你了。”
严浩翔没反驳。
于是贺峻霖只能眼睁睁看着严浩翔和秦思淼在他眼皮底下成双成对地离开。
车子驶向远方,直至离开视线。穆语贤伸手在他眼前晃:“诶,魂儿都被勾走啦?说真的,你这严浩翔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说实话,是挺帅的。”
末了,坏笑起来:“也不怪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十年不忘。”
被女孩儿这样调侃,贺峻霖脸上发烧:“瞎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
看着女孩儿神采奕奕的眼睛,贺峻霖严肃了神色:“语贤……”
话没说完便被拦截,穆语贤伸手一挥,了然地点头:“结婚的事,你再想想吧。”
“我很抱歉,明明都答应帮你忙了。”
“哎呦,又不怪你,谁能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啊。但你觉不觉得,这是你跟他的缘分?”
愣了愣,贺峻霖笑得有点苦涩:“我跟他有缘分吗?”
“这还不叫有缘分?海边偶遇,一见钟情,浪子回头,十年人间。”穆语贤激动地一拍巴掌,“能出书啦!不过这人长得就是一副薄情相,你真的还要继续跟他纠缠吗?”
敛起笑意,穆语贤目光灼灼:“你跟我说过,十年前,他只拿你当个床伴。”
太阳光偏移了位置,于是不偏不倚地照在贺峻霖脸上。
他抬手去遮,又拉着穆语贤往阴凉的地方走。
在这过程里说:“直觉很奇怪。很多东西,即便他那样说了,我还是不相信是假的。”
他自嘲地笑:“可能是我自欺自人,自作多情吧。”
“你想清楚就好。”穆语贤笑得爽朗明快,“毕竟有些人一辈子就这么一个,遇到了,是得抓住,拼尽一切地抓住。”
“你突然好正经啊。”贺峻霖笑着,而后说:“孩子落户的事我可以给你解决,不过你爷爷那边……”
“没事的。这些天其实我一直在想,我这么骗老人家,他到了九泉之下不还是会知道?别气得坟头都要冒烟了。我孝顺了一辈子,在人生大事上稍微叛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吧?”
她说得轻松洒脱,贺峻霖笑了笑:“你能想开就最好了。”
穆语贤未婚先孕,孩子的爸爸是消防员,执行任务时牺牲了。她想留下这个孩子,可穆家是书香门第,根本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与贺峻霖住在同个小区,同个楼层。相熟起来,源于有回贺峻霖喝醉酒走错家门。
那天晚上,穆语贤听贺峻霖说了整整一晚上严浩翔这个名字。
她以为自己就够痴情了,没想到这还有比她更痴情的。
毕竟她实在难以想象,十年之后,自己究竟还不会不会记得那位消防员,又是否会爱上别人。
那可是完完整整的十年,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年。
后来再见,便是在这家游戏公司。一个是公司宣传总监,一个是知名唱作人。
因为先知道了贺峻霖的根底,穆语贤对他也毫无隐瞒。从小疼她的爷爷脑梗已久,医生让家属早做打算。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生前能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后半生有所托付。
消防员的孩子,穆语贤是下定决心要生。如果能尽快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假结婚,最好还是冥州人,那最好不过——因为孩子爸爸是冥州人,她想让孩子在那边长大。
眼珠一转,便想到了贺峻霖。反正她跟他心里都有人,恰好他还是冥州人,不如干脆假结婚算了。
找贺峻霖帮忙的时候,他沉默很久。最后说,我帮你。
那时他倚在栏杆边,笑得有些感慨:“我这辈子无牵无挂的,好不容易喜欢个人,特别喜欢个人,还留不住人家。这些年除了写写歌,感觉做什么都没意义。拿奖开心不起来,人家夸我是天才也开心不起来。如果结婚能帮到你,那也挺好的。起码能让这世界上少点儿遗憾。”
眼前,穆语贤顶着一张文静的脸,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回一定别留遗憾。你还有机会。”
贺峻霖却是苦笑:“那人家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读书那会儿我听说他一周睡五个的风流传言,别的没管先跟人搞上床了。我现在觉得这头儿开的特别不好,我当时是不是应该先跟他表白?”
“这样,说不定那么久我早都追到他了。他离开的时候,我好歹还有个身份挽留他。”
“说真的,我可真想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那样他会拿我当疯子吧……”
贺峻霖语调讷讷,颇有股凄惨劲儿。穆语贤挑眉,“你不是说他跟你睡过之后就没找过别人了?大哥,你想清楚,他要是对你一点儿感觉没有,他有必要吗……”
“你刚还说他长得就薄情呢。”
“薄情的人深情起来吓死你。”穆语贤笑,“你加油吧,我觉得你机会大着呢。”
“真的?不会是女人的直觉吧?”
穆语贤摇头,正经说:“他看我的眼神……啧,有点儿难形容。感觉像不甘心,又觉得这样也挺好,但归根结底还是不甘心,却也只能接受。”
“你懂吗?”
穆语贤眨着期待的眼睛看他,贺峻霖无奈地笑:“他在想什么我都看不出来,你第一次见他,就能脑补出这么多?”
“这不是脑补!”穆语贤就差向老天爷发誓担保,“你是关心则乱,当局者迷。更何况,都十年了,他怎么就不能变得容易看透一点儿,平和一点儿了呢?”
贺峻霖听了这话有些发怔,穆语贤接着说:“你想啊,在他眼里,我是你未婚妻,还怀孕了,这在外人看来就是获得世俗意义上的幸福了呀,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于情于理他都该祝福你的。但是——”
“他不甘心!”
穆语贤拍拍贺峻霖肩膀,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剩下的你自己悟吧。”
“别留遗憾。起码你这人还在呢。”
说这话的时候,穆语贤难得地流露出一瞬间的柔软。很快这种情绪便又消失不见,活力满满地向贺峻霖道别。
站在原地,望着穆语贤背影,贺峻霖蓦然回想起再次遇到那人的无数个瞬间。
每一秒都宛如刻在心底,牵动着他所有的、全部的心绪。
这样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没有道理可讲,也很危险。
可他从十年前那个涨潮的海滩开始便知道,不是逃不掉。
是他根本不想逃。是只要前面是严浩翔,即使是个火坑,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他死了。
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活。
*
一路悄悄跟着严浩翔回家,贺峻霖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尾随男神的小姑娘。
直到走进狭窄逼仄的胡同,看到毫无规则堆放着的铍铜烂铁、标签脱落的玻璃瓶子、卷边的杂志、发黄的报纸……这种扭捏忐忑的心思很快被其它思绪冲散了。
置身在这里,一切脏与乱仿佛都散发出了味道,一种独属于这里的味道。
晾衣服的女人、修理工具的男人、偶尔跑过的小孩子和哈巴狗,大家都习以为常地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
严浩翔住在这里。
贺峻霖有些恍然。
他想到路灯下那个人安静的笑容,想到那句“挺好的”。
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他过得不好。
不止不好,他还骗他。
他开出租不是帮朋友代班,而是这就是他现在的工作。
这事是贺峻霖一直抓不到他人,今天去出租车公司堵他才知道的。
贺峻霖形容不上来自己什么感觉。
只觉得“出租车司机”这几个字跟“严浩翔”放在一起,要多违和有多违和。
有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思绪一团乱麻,以至于下午看到严浩翔后,张张嘴,却无法喊出他的名字。行动几乎是毫无理智可言,就这么一路跟着人回了家。
现在,此刻,跟着他来到这里,心下那种怪异感也越来越强烈。
严浩翔这几年经历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完全陷进了自己的思绪里。当他撞到某人身上,傻愣愣地抬起头,看到那双直视自己的眼睛,一时之间都差点忘记他是个“跟踪者”了。
反应过来后,贺峻霖尴尬地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更别说,严浩翔看他的目光实在太深,他觉得自己被这样的目光定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
严浩翔也不说话。
仗着比他高,垂眼看他片刻,而后一言不发地走上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破旧铁梯子,开门进屋。
他没将门关死,于是贺峻霖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几乎是雄赳赳气昂昂,抱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魄力跟了上去。
屋子很小,二十平米都不到,一眼便让人看了个彻底。屋内没有独立卫浴,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拼装简易衣架,除此外再没其它家具。
窗边的晾衣绳挂着两件黑色T恤,书桌上摊着没看完的书,水杯、烟盒摆放得极为随意。单人床是那种铁制,被子叠得规规整整,像个豆腐块儿。
这就是这间屋子里全部的生活痕迹。
走进门,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从外套里掏出钱包、烟盒、钥匙串,一个个地随意丢在桌上。又将外套脱下挂起,而后单手甩出根烟点燃,倚在桌边,闲闲地望向他。
“有事?”他问。
贺峻霖朝他走了几步,在距离不足一步时停下。
目光落在还缠着纱布的手腕,贺峻霖问:“你手怎么样了?”
“没事了。”
“还……没跟你说谢谢。”
“嗯,知道了。”自始至终,严浩翔都直视着他的眼睛,“还有事吗?”
咬了下嘴唇,贺峻霖还是选择直接问出来:“为什么骗我?”
严浩翔抽烟的动作顿了下,“你指什么?”
“你不是帮朋友代班的。”
耸耸肩,严浩翔哼笑:“爱面子呗。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就这事?”
贺峻霖低下头,声音渐小:“你说,你挺好的。”
“贺峻霖。”严浩翔缓缓朝他走近,“你是特意来可怜我的吗?”
贺峻霖抬头,在咫尺的距离里凝望他。
“严浩翔,你、你钱够用吗?”
他这样问。
小心翼翼,直白,却也百转千回。
说完却又有些后悔。
这是一句什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啊……
可他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他怕严浩翔过得不好,怕他吃不好饭,怕他为钱发愁,怕他不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严浩翔眸光显著地闪动了一瞬。
很快却又露出惯常的不屑神情,调笑着说:“怎么,不够你借我点儿?要给我放高利贷?”
贺峻霖迅速说:“我给你。”
严浩翔又是明显一愣。
而后再次拉近两人间本就没剩多少的距离,身体相贴也没停下的意思。贺峻霖在他的逼近下步步后退,直至后背贴上墙壁。
严浩翔一手撑墙,一手捏起他的下巴。
那副胜券在握的挑逗神情同样一点儿没变。
“说说,想让我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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